餐桌中央, 放着一口沸腾的鸳鸯锅。
边上是切得很薄的肉片, 海鲜, 菌菇和蔬菜, 绕着锅摆成一圈。
【资料图】
暮色渐渐笼罩下来,室内灯光明亮,玻璃映出餐厅的倒影,锅底翻腾出辛辣温暖的香气, 偌大的观澜公馆内,难得浮现出一种生活气息。
徐英浩的刀工不知是从哪里学的,肉片切得薄可透光, 明姒把蔬菜摆成好看的形状,然后用手机拍照, 调了个滤镜保存。
弄完照片,刚好肉片烫熟,徐英浩给她夹到碗里, 香气四溢。
明姒原本很能吃辣, 结果几年留学生涯一过, 口味也入乡随俗。吃了一小半,就被辣得眼泪都快冒出来。
徐英浩递了张纸巾, “别吃辣了,吃清汤的。”
明姒夹了几片清汤土豆,吃得索然无味, 又眼馋那红彤彤的辣椒, 筷子忍不住越界。被徐英浩看了眼, 她理直气壮,“冬天就要吃辣的,不然好冷哦。”
这别墅里一年四季都是恒温。
徐英浩轻笑,倾身把牛奶推了推。
一顿火锅,吃了将近两个小时。
后来吃饱了,明姒望着一桌的盘子,升起一点小小的负罪感,然后,很快转化为了对徐英浩的指控,“我要长胖了,都怪你。”
徐英浩望着这边,一只手撑着额,忽然勾笑,“运动一下就好了。”
明姒瞄瞄他,本能地觉得他口中的“运动”没那么简单。
于是站起来,非常警惕地挪了一步,经过他身边时又加快了速度,最后贴着墙溜之大吉。
徐英浩看着她的背影笑,抬手拿过烟盒,点了支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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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了一顿火锅,回家时的澡就相当于白洗了。
明姒拎着自己的衣领子闻了下,皱起眉,抬脚踩入温泉。徐英浩在威尼斯买的香氛还没有用完,她挑了个忍冬和玫瑰味的,温温暖暖的很适合冬天。
出来的时候,徐英浩坐在沙发里打电话,看到她,他眼梢勾了一下,示意她过来。
明姒便走过去窝进他怀里,嗅着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沐浴露香气,也是暖暖的。她心情忽然更好,点开微博来看。
成昱就跟住在微博似的,一天到晚要发好几条动态,这次五分钟内转了七八个沙雕视频,在那哈哈哈个不停。明姒顺手评论了一条,按照以往的经验,成昱半分钟之内必回,但这次他却没任何动静。
大概这厂长当得挺忙,刷微博都得讲效率。
明姒又看了几个关注的博主动态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徐英浩已经挂了电话。他环过她的腰,把她整个人往上抱了点儿,“过来,我们算算账。”
明姒放下手机,奇怪道,“算什么账?”
这人不会这么小气,还记着她机场跟别的男人说话的事儿吧,醋缸吗他是。
“你以前针对我,是不是因为颜远骞?”他扣着她的腰,有一点痒,明姒使了下力没挣脱,瞪了他一眼,“哪有针对你。”
他示意她正面回答。
她只好用手指比了一个指节那么宽,“就一点点。”
客观来说,徐英浩跟颜远骞的长相并不相似,但气质却有一点点像,都是那种一眼看去风流浪荡,玩世不恭的类型。
明姒虽然没有主观上的以貌取人,但难免潜意识里受到影响,加之第一印象不好,往后便很难改观。
“老师没教过你以貌取人不对?”徐英浩略略低头,下巴搁在她肩上。
“没有,老师只说过要学会宽容。”明姒拍开他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,咬字很重,“还说不能随便耍流氓。”
徐英浩无动于衷。
她那点力气,打一下不痛不痒。
为了防止他再动,明姒只能摁住他的手,没好气地说,“那我道歉行了吧,幼稚鬼。”
徐英浩眉峰一挑,还真的打算幼稚一回,“嗯。”
“以貌取人是我不对,”她双手合十,佯装诚恳道歉的同时还不忘给他扣上一顶帽子,“幼稚鬼原谅一下?”
“口头道歉就完了?没诚意,”徐英浩一只手搂着她的腰,在她开始挣扎的时候就将人按进沙发,顺势俯身吻下去,“来点实际的。”
……
明姒再摸到手机,已经是三个多小时以后。
她累得手指都不想动,扫了眼时间就把手机推到一边,依然趴在沙发上,头埋在手臂里。
徐英浩拿了件干净的睡裙回来,扯了扯她身上皱巴巴胡乱披上的那件浴袍,还没开口,明姒就揪住衣领翻过身,用一种十分控诉的眼神看着他。
算算近一个礼拜,她几乎天天睡到中午才起床,都是因为前夜这个狗男人作祟。
节制懂吗,细水长流懂吗,温柔一点不行吗?
她觉得自己应该撤回刚才的道歉。
徐英浩对她,就特别风流浪/荡。
徐英浩仿佛能读懂她的目光似的,轻笑了下。
他坐在沙发上,两条长腿随意伸开,视线瞥过来,“那浴袍还要披着?”
“我爱披就披,你管不着。”她对他有点小脾气了,裹着浴袍一骨碌坐起来,还想说什么,结果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,忽然反应过来这浴袍发生过什么,脸迅速一红。
“那我放回去了?”他作势要把干净的睡裙拿走。
明姒下意识拽住,两人视线相对,她蜷起手指,一点一点地把睡裙扯回来,故作淡定道,“我忽然又想穿了。”
徐英浩忍俊不禁。
她换下的那件浴袍,被他随手丢在一边。
沙发这边的光线很柔和,落地窗外一片静谧,空气中隐隐还有未散的旖/旎。
明姒仔细地嗅了嗅,脸上越来越红。
她穿的睡裙是长袖款式,但真丝布料薄而轻透,并不怎么保暖,徐英浩又拿了条毯子给她盖着,再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,调了部电影出来。
是一部很经典的西部牛仔片,就是在明姒看来,情节十分摸不着头脑。有些看着厉害的人物,下一秒就挂了,农舍里普普通通的农民,倒是身怀绝技的高手。
看完之后,她打了个呵欠,有一点点困。
徐英浩抱她回房间,刚把人放下,手机又响起来。
明姒沾着枕头,本来想睡了,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激灵——徐英浩要打电话打就是了,干嘛还要避着她?
虽然她也不是爱窥探别人隐私的那种老婆,但是,之前哪怕是两个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,他都没有回避过。
现在忽然警惕性这么强,这问题就大了。
她把灯一关,也没等太久,徐英浩就回来了。
明姒当即就坐起来,“啪”得一下把卧室灯打开。
明晃晃的灯光刺得徐英浩微微闭了下眼,而那边,明姒已经往被子上重重一拍,摆出了严肃的刑讯姿态,“说!和谁打电话去了,为什么要避着我!”
整个一拷问室现场。
只是徐英浩这个嫌疑人还挺悠闲,他不紧不慢地迈开长腿,坐在她床沿,这才说,“工作的事。”
“哼。”她不信,并且试图把他踢下床。
徐英浩笑,俯身抱她,看她抗拒得厉害,便拉开了点距离,“真想知道?”
“不是想,是必须知道。”明姒强调完,抬手抹了一下脖子,用余光瞄着他,“你以前从来不背着我打电话的。”
徐英浩松开她,起身离开卧室,没一会儿又回来,递给她一个平板。
明姒坐直了点,打开来看,头发打着卷儿落在白皙肩头。
“给你在南非那边买个私矿,怎么样?”徐英浩抬手把她的一缕长发撩到耳后,“有个品质不错的钻石矿。”
这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东西,明姒看的时候还以为京弘有意进军珠宝领域,压根没想到是给她的。
明姒很快联想到颜远骞,心道,不会是机场的事给了他启发吧。
不过无论如何,她马上也是有矿的人了!
颜远骞那几口破矿算什么,也想套她的近乎,徐英浩给的更好!
明姒放下平板,往前挪了挪,搂住徐英浩的肩膀蹭了蹭,“呜,是我错怪你了。”
这回,轮到徐英浩“哼”了,姿态冷冷的。
她改为搂住他的腰,既为错怪他道歉,又很感动他的有心,于是继续蹭他的肩,“呜呜老公太好了。”
徐英浩依旧面无表情。
“呜呜呜。”
“呜呜呜呜。”
“呜……!”
最后这一声没哭完,她直接被人按回了床上,声音跟着被堵住。男人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,吻在她唇上的温度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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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姒这天晚上,梦见自己坐在辉煌的穹殿,黄金做成的王座金光闪闪,扶手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。放眼看去,宫殿上下,无一不是亮晶晶的各色宝石。
而她的卧室里,王冠、黄金、珍珠、钻石堆成一座小山,她每晚就躺在那上边睡觉,和徐英浩一起。
……
明姒笑清醒之后,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就先不说那浮夸到堪称当代玛丽苏的宫殿造型了,晚上枕着珠宝睡觉,难道她是龙吗还是不怕落枕?
总之是有点无语、但是仔细想想又让人禁不住扬起唇角的梦。
卧室拉着遮光窗帘,黑沉沉的。她往徐英浩那边挪了挪,伸手抱住他的腰,整个人在他怀里躺得更近,然后,又闭上眼睛睡觉。
昨晚她真的被折腾到没力气,哪怕梦是美梦,醒来之后也仍然感觉身上疲惫得不行,所以困意袭来得很快,一下就睡着了。
模模糊糊的,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感觉有人把她扒开。
明姒不肯松手,然后男人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,低声说了句,“有人来了,我去开门。”
“哦。”明姒胡乱应了声,徐英浩替她盖好被子,自己披了件睡衣抬脚出了卧室,路过客厅时,顺手捡起烟盒。
这种时候,不用猜,也知道是成昱他们。
毕竟成昱昨晚还发微信,特意问他今天住在鹭江公馆还是观澜公馆。
他本可以在卧室开门,但想想成昱进来估计会把明姒吵醒,干脆下楼一趟。
门外,成昱暗搓搓的非常激动,“英浩哥不知道我回来了,等会儿见了我一定特别惊喜!”
柯礼杰蹲在地上,闻言没好气,“十点钟,我还在被窝里就被你送惊喜,气得想爆炸。推理可得,英浩哥只会揍你一顿。”
喻川靠在另一侧,看表情,对柯礼杰的话深有同感。
“十点钟还不起,太阳是会晒屁股的。”成昱说,“而且这都十一点了,英浩哥又没有夜生活……”
话没说完,大门打开了。
徐英浩随意地披着件睡衣站在门内,他斜斜咬了支烟,神情是一贯以来的漫不经心,“大清早的,有事儿?”
成昱刚想开口,脸上的表情突然变成震惊。紧接着,这表情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,出现在站起来的柯礼杰和喻川的脸上。
他们看到,徐英浩身后伸来一双白皙细嫩的手,环住了他的腰。
然后,是一道熟悉而又不那么熟悉的女声,声线睡意朦胧,便显得十分娇柔,“谁呀。”
徐英浩身后的女人只露出小半张脸,甚至眼睛还是闭着的,但并不妨碍几个人认出她来——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。
一时间,门外几人,三观尽碎,目瞪口呆。
“我我我……”成昱惊得像一只即将打鸣的公鸡,“我”了半天,那口气就是上不来。
明姒刚才是凭着不想离开徐英浩的本能,半梦游的状态走下来的,看到门口他的背影,下意识就抱上去了。这会儿,她隐约察觉到外边的好像是熟人,想探出头来看一眼,全然忘了自己这会儿身上穿的还是松松垮垮的吊带睡裙。
徐英浩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顺势把她挡了回去,声线漫不经心的有点儿低,“敲错门了,你继续睡。”
成昱/柯礼杰/喻川:“???”
随后,大门还真在眼前,“砰”得一声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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